今天跑去Boston给实验需要用的 resonator “贴金”,之前的那个上上周被我破坏掉了。这个贴金其实就是借用BU的一个 evaporator 在我们定制好的硅制的 resonator 上蒸上几百纳米的金。临走前和以前管这个的师兄讨论,才发现原来这基本上就是我5年前夏天在做的东西。那是大二大三之间的那个夏天,正式开始做君政,最起始的项目是做有机电致发光材料,基本程序就是在导电玻璃上一层层按顺序的蒸上各种材料,然后通电它就应该发光。我还记得那时liuyihong和我完成第一个样品,和老师一起把灯全部关掉,在一片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连上电极,期待看到那传说中有点发黄有点发绿的小光芒,可惜,一点点光芒都没有。之后我们又作了无数样品,改了很多东西,但始终没看到过任何光芒。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美好结局,折腾了半年,最后我们就改做其他东西了-_-。没想到5年后的今天,我还会再重复那时的步骤,而且还是一样的不顺。一开始的清洗步骤就有些不顺利,但还不算太糟,直到我们转移到另一栋楼,穿上连体衣戴上头套脚套进入超净室准备蒸样品,噩梦才刚开始。BU的这个实验室算是把很多组需要用的仪器集中在一起,大家可以共享。实验室在8楼,窗外的景色非常美,正好今天还超级风和日丽。不过实验室是fancy一点,仪器看上去高级一点,其实和我以前用的没有本质差别。蒸之前先要把我们的 resonator 放好地方,这 resonator 非常的薄所以格外脆弱,我紧螺丝的时候格外小心,可是显然帮我的那位BU的德国哥们比我豪爽,于是,于是,一个 resonator 就被他咔嚓弄断了:(,我们总共就只有三个,这下好,还没开始就牺牲了一个。我犯的一个错就是没随身带着双面胶,贴上去比用螺丝固定安全。弄断了一个,这位同学小心了很多,但是,没有用,很快,他又弄断了另一个,这下好了,只剩一个完整的了,咳咳。被折断的也不是完全不能用,但是基本上不可靠了,最后夹上去蒸的就是一个完整的和一个残废。把系统封好等抽真空的时候我脑中就在狂发疯,回去不知道怎么交代,却又不能当面责怪这位同学,啊啊啊啊,痛苦啊!不过当时至少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可惜噩梦并没终止在那里。我们先蒸了点Cr后开始蒸金子Au,却没想到那看上去fancy的机器居然电极接触不良,没法有效加热Au,没法子只好破掉真空检查,这一打开就已经会影响样品质量了,结果调整完还是不行,总共开合了四五次,还叫来另一个学生,还是没辙,我那个绝望啊,靠靠靠!最后只得把样品取下来,拿回他们实验室用他们的 evaporator 蒸,问题是他们的真空系统不太有效,而且要是什么都没蒸也就罢了,Cr都上去了,这么一折腾回去天知道有多少脏东西,咳,不过也没办法了。回到他们实验室,这次有双面胶了,但即使用双面胶,那位同学还是把那个幸存的样品又破坏了一小角,唉。之后的还算顺利,似乎那个比较完整的样品看上去还不错,虽然我仍然不知道怎么回去和老板交待。轮回啊轮回,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再跌倒。 折腾完已经下午快三点了,我早晨赶7点的汽车,就吃了两块饼干,咳咳,可怜啊。身上背着这么脆弱的样品,在街上逛荡神经也是高度紧张。不过我也不能太亏待自己,溜达了两圈,到了最近还挺喜欢的中国城的一个卤味店,要了一碗火鸭鲜虾云吞面,再加一杯冻奶茶。生活又似乎美好起来@_@。离开饭店前买了烧排骨和小肠给自己,然后又发现一家以前不知道的挺不错的中国超市,买了一点点东西,咳,其他不顺,这趟boston行也不能完全没收获吧。不过哪,这样品的坏运气到似乎带来点其他的好运气,回到家习惯性的查一家我已经想定很久但早早就客满的阿姆斯特丹的青年旅社 flying pig downtown店,结果发现,我要定的那天出现空位了,哈哈,这趟旅行唯一没定的东西也搞定了。这家旅社地处市中心红灯区,口碑好乐趣多,而且 terms and conditions 里明确歧视儿童和中年人,注明只接待18岁以上40岁以下的人儿,用的字眼是“we do not allow”,说是要“preserve and maintain our laid-back atmosphere”,另外也不接待疯狂球迷-_-。说远了,总之至少今天不是什么事都不顺。虽然,明天和老板的碰头,我还是怕怕,即使这次东西不是我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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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毕业
美国这边的中国饭店,结帐时都会送个国内没有的东西,fortune cookie,就是空心夹着张小字条的薄脆饼,字条上写着一句至少看上去很是深刻的至理名言或者对你运气的小预言。当然很经常的,这句话会比较不知所云,但还是让结帐多了一丁点小乐趣。我午饭常吃的中餐外卖,也会送个 fortune cookie。今天的字条难得的有道理和符合我的思想状态,所以拿来说一说。字条上写的是: Education is a process of living, not a preparation for future living. 我最近很静不下心来学习,有点过于盼望毕业,总觉得现在这样的煎熬都是为了毕业后如何如何,而且又是一年毕业时,又走了一批人,而且实验室两个师兄夏天也要毕业,所以总有些不安分的念头蠢蠢欲动。看了看一些公司的情况,了解了一些招人的时间线,借到了几本书,还妄想要开始缓缓准备一下硬件了,结果却还是一样的混日子,部分原因是我懒,部分原因是毕业虽然有大致计划日期但一切都还是迷迷茫茫的,而我只想着结束博士展开新生活。咳咳,字条上写的在理啊。不过夏季学期开始了,我也不会太闲着。要当老板的TA,虽说他声称做他TA他会安排我少点事情做,可是每周带两个实验还连带8周,是一丁点都没有少干;知道自己需要外部动力,就还选了计算机系的一门数值计算工具的课,老板因为觉得教课的教授学术很有前途所以也同意了,上了一节觉得老师挺不错,每周的作业也总能让自己忙着点,matlab用好点也没坏处;一直在做的实验还在做,同时另一个项目老板也终于让我开始参与,学学labview,毕竟9月开始我就成了实验室唯一的学生,啥也都只能我干,可怕啊可怕。可是有些东西不自己push自己还是不行的,但我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咳咳。 啊啊啊,我该怎么办捏?其实就这样泄一泄抱怨抱怨就好多了,唷唷。
唉唷唷,thesis proposal 总算搞定了
累死我了。当然其实我并没有时时刻苦,一个结果就是昨天下午的试讲一塌糊涂,不过老板很是懂得什么时候要鼓励,并没有太打击我。但是,昨天的试讲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烂。经过一晚的进化,似乎啊,大有进步耶。今天下午进行的45分钟的正式讲演,个人觉得挺不错哈,挺顺畅的。当然,只讲演好没用,其后的问题回答的也好才行。其他两个老师都没有问什么诡异的问题,都是有关研究方向比较泛泛或者是有关实验仪器的,我老板最后问的几个超基本的问题才是最难的-_-。我的记忆力非常不好,很多基础东西,其实我都记不住。虽然老板的前几个被我化解了,但最后一个最基本的关于超精细结构的问题我居然记不清,咳咳,真丢脸啊,强作镇定的推导无果,然后还继续故作轻松状。问题完他们就把我赶出屋子,自己讨论,我可怜兮兮的坐在楼梯上等待结果。他们居然可以讨论那么长时间,据说常常他们只是需要熬你一段时间,说不定其实在里面讨论晚饭吃啥哪。等待其间我还碰到人若干,均向我表达了良好祝愿。然后三个教授走出房间,说,我们一致同意让你丫过。唉唷唷,总算又过去一劫。当然我也更加担忧我若干时间(一年半,两年?)后的正式答辩了,咳咳。
赢了
和一年前的那篇”没赢“遥相呼应,今年俺赢了。这周是Dartmouth的 Graduate Appreciation Week,其中一个活动是今天的 poster session, 让各系研究生来展示各自的研究。总共30多个人,分成三小块,每一块有一对评委,最后每一块会评出一位总共三位优胜。去年我参加了,没赢。今年本来不想参加,但是老板让继续去,于是最后时刻报名,结果赢了,哈哈。臭屁的说,其实去之前我挺觉得这次我会赢的,当然去了之后看到大家的poster略微有点紧张。不过似乎进行的不错哈,俺觉得我主要就是把东西讲的很浅显易懂。有两个教授模样的人听完我的讲解,又逛了一圈临走前还过来给我说觉得我讲的很好,他们没有相关背景的人都能听懂。然后临宣布获奖者前,我正在给一个印度大哥讲解,开始宣布,他很nice的说,说不定你会得奖哪。等我得了领完奖,他还跑过来说,看,我刚才还说你可能得奖来着吧。赞啊赞,奖金$150还是会用来增加我们实验室的藏酒量,哈哈。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 poster session,得了奖我还是很高兴的啊,嘿嘿。
无所谓对错的美丽宇宙
我在实验室干活想偷懒的时候,有时会到系图书馆看看杂志。这图书馆主要是给物理化学等系的,杂志也基本上都是学术期刊,不过还好有些“科普”一点的不那么专业的杂志。最近发现不错的一本周刊 New Scientist,会以比较平实的语言介绍不同学科一些很有趣的进展,但同时也并不过分科普。之前我有偶尔翻看 Science News,不过它没有 New Scientist 写的深入,估计我是要抛弃前者主要看后者了。上周的 New Scientist,封面故事似乎很有趣(见右图),翻来看看,发现其实是和量子理论有关的,题目叫《Impossible things for breakfast, at the Logic Café》,讲英国的两个理论物理学家Doering和Isham的一系列新paper,提出新的用Topos(拓扑斯?)理论构建物理基础理论的方法(A Topos Foundation for Theories of Physics)。俺数学造诣有限,所以那一系列paper大概也就第一篇的简介能看看。我也挺佩服 New Scientist 那篇文章的作者,不牵扯到具体细节也能搞出那么一长篇文章来,当然这杂志不无限科普,所以也不是完全的泛泛乱谈。 我不懂拓扑和啥拓扑斯,不能对他们提出的步骤做任何评论,但至少可以随便总结两句他们这么做的一部分动机。如果我们相信量子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我们观测到的这个世界上一些很确定一清二白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绝对,而只是无数可能中的某一种。那么接着就会有一个问题,这么多的可能性又是怎么归结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确定的现实?一种流行的解释是 Copenhagen interpretation,根据这种解释,是“观察”这个行为或者说观察者的存在使得这众多的可能性塌缩到某一个确定的态上。但是这种解释,在处理一个完全自我包含闭合的系统(比如宇宙)时就会出现问题,对于这种系统不存在外界的观察者,那么这个系统就不存在一个确定的现实,不存在绝对的真实与虚假,正确与错误,没有什么定律,整个逻辑系统也因此变的混乱。解决这个矛盾有两个角度,要么是量子理论或者相关的解读是错误的,要么是我们理所当然的基础逻辑和数学系统是不能用来形容量子系统的,或者说我们所用的逻辑系统只是一个经典极限下的近似。比如说常见的“与、或、非”算符,拿“与”来说,如果你早饭点油条“AND”包子,那么你应该得到这两样东西,但是如果在量子系统里你说油条“AND”包子,那么你有可能得到油条有可能得到包子也有可能什么也得不到或者得到一团既不是油条也不是包子的东西,所以我们需要定义一个新的有意义的“AND”。再一个例子是我们在用连续的实数虚数系统研究本质上不连续的量子理论,而这可能造成潜在的底层问题。当然,再往下为什么Topos理论足够酷有可能解决问题,我就不懂鸟。不过我是觉得这种想法很有意思,至少我对颠覆逻辑系统这个概念很有兴趣,哈。虽然我觉得这种东西想多了,容易疯掉。 我对严肃的科学问题的关注也就浅浅的到这个层面了,有谁足够酷的去看看那些paper,然后再来给我讲讲?New Scientist 需要订阅,但那篇文章全文可以在这里看到。Doering和Isham的那一系列4篇paper在arXiv上可以找到,第一篇在这里。